铅中毒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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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都在吃苦,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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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姑姑现在67岁了,腿脚不行,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但她根本闲不了,不是不想,是不能。

姑父去年脑梗,在医院住了一年多,都是姑姑在服侍的,那时,她的腿已经有严重的风湿,走路很不利索,但没法,姑父病了,她身体再不舒服,也要硬撑着照顾。

吃喝拉撒,在年轻人看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对于快70的姑姑来说,每走一步,做一件事,都是忍着剧痛。

姑姑常说,她这辈子是苦命,从几岁开始,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她还是没享过福。

的确,我从未见过像他这样命苦的人。

姑姑出生的时候,新中国刚成立没几年,那会全国都不好过,姑姑也不例外。她是最大的,才几岁的时候,奶奶外出苦工分,把姑姑一个人锁在家里,没人带她。

在昏暗的房间,她觉得自己脑子都蒙了,一会把手伸到门缝上,看着红彤彤的手掌,觉得好神奇。

一会把手伸进老鼠洞,结果被老鼠咬出血,也不知道疼。

因为家人不在,她还被野猪咬过手,她哭,野猪跑了,还好,手没残疾,连疤痕都无。

在最应该被呵护的年纪,她基本都是一个人呆在一间小屋子度过的。

六七岁,可以做点活,姑姑就成了居家小能手,在家要做饭,喂猪,收拾。在外,开始学着种地了。

十几岁的时候,姑姑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她个子不高,但种地从未被欺负过,因为她很厉害,有时候比男人还厉害。

有一年,奶奶带着爸爸上省城找爷爷,走了几个月,只留下姑姑带着弟妹在家。

没有大人,姑姑白天要苦工分,晚上回家,还要给弟妹做饭,缝补衣服,做鞋子。她说,有次放工回来,队上分粮食,她带着大一点妹妹挑,地很远,挑了一整晚。

穷的时候,最喜欢的天气是下是暴雨时,她就出去找洋芋。挖过的地,还有一些剩的,运气好,可以弄一提篮回来,够全家吃好几天。

02

姑姑嫁人的时候,已经26了,那个年代绝对是大龄剩女,因为爷爷在外地,她想多跟着家里苦几年。

嫁给姑父之后,日子也很不好过。

姑父是工人,结婚没多久就去了外地。男人不在家的女人,日子非常不好过,受欺负,姑姑也不例外。

结婚没多久,公婆就让分家,说三个哥哥都是结婚就分家了,他们跟着,哥哥们要说闲话。

最难过的日子,是表哥表姐出生后那几年,表姐特别爱病,医院。而那时每月都要给公婆的养老钱,加上各种生活开支,穷得一年到头吃不起肉。

上顿洋芋,下顿白菜,妯娌笑话她,她也无所谓。

儿子的脸被嫂嫂掐出血,她都不敢问。因为他们那出门就是很多露天茅厕,以前别人家的孩子曾掉进茅厕过。

她一天基本不在家,也没法盯着孩子,而嫂嫂又是阴*之人,下了狠手,她没地哭。

很多日月,姑姑都是白天干活,晚上借着月光洗衣服。

四五年之后,姑父的工资涨了,姑姑才轻松一点。

但命运并没有因为她的善良和勤劳就厚待她,反而给她更多的考验。

03

表哥从小调皮捣蛋,小学2年级,就成天打架,经常被请家长,学校好几次都要开除她,姑姑一直求情,才勉强读到毕业。

十多岁的时候,更是不服管。

因为长得俊,附近有人哄他结婚。表哥就跟姑姑说,我要结婚,你不让,我就要去跳社会。姑姑没法,只能带着表哥去找姑父。

那几年,她带着表姐在家卖菜,起早贪黑,又要种地,喂猪。

房子因为地势较低,一到雨季,晚上都不能睡觉,只能在沙发上躺着,过半小时就起来舀水。她住怕了阴暗潮湿的房子,想着多挣点钱,修砖房。

一年喂了三个大胖猪,一个都没吃,全卖了修房。表哥也到了结婚的年龄,在姑父上班的地方,找了表嫂。

本来姑姑觉得,表哥结婚后,她这几年卖菜,也有点钱,姑父工资也不错,他们自己过点清闲的日子。

但表哥被查出进行性肌营养不良,二十多岁的人,脚已经开始乏力了。

医生说,以后会越来越严重。

表哥身体不好,小侄女也是经常生病,后来查出铅中*,表嫂也是身体不好,查出肾炎,医生说不能做重活,否则医疗费都比挣的钱高。

姑姑那会都50多岁的人了,本可以轻轻松松的过日子,但她却比年轻时更苦。

04

侄女还没查出铅中*的时候,一岁多那会,姑姑每医院输液,这样的时间持续了大半年。

那会,表嫂去打工,表哥一天在家,侄女都是姑姑带着,养着。

因为侄女经常生病,姑姑听了妈妈的建议,打算带着她上省城检查。以前家里穷,奶奶让姑姑不读书了,所以姑姑不识字。

带侄女看病,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

侄女查出铅中*后,姑姑更忙了,要忙着带侄女跑省城看病,还要种家里的地。

两三年后,侄女的病差不多好了,但表哥的腿却越来越严重,严重到出不了门,公交车都上不去。

但因为姑姑年轻时规划好,修了三层的房子,现在靠收房租,以及姑父的工资,日子还是不错的。

刚想缓口气,姑父病倒了,还算恢复得不错,可根本离不开人,一定要守着。

来我家养病之后,我发现姑姑的腿越来越严重,年轻时插秧太多,得了风湿,现在走起路来像螃蟹一样,但也要挣扎着做事。

以前奶奶说,人要两头好过,中间苦才好,她就是这样的。小时候家里是地主,老年时,不到60岁就去省城找爷爷,没洗过衣服,做过饭。

回老家之后,奶奶也被照顾得很好,开电视,用电器都不会,啥都不用做。

一对比,姑姑好惨,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吃苦。

幼年时,没享受过父母的爱,一天被关在家里;成年后就更辛苦了,为了养家糊口,苦得都不成人样;晚年之后,儿子生病,媳妇生病,孙女生病,家里家外,都是她照管。而姑父得了老梗,生活无法自理,基本都是要一直照顾的。

也许老天怜悯她,姑姑在家的家庭地位挺高的,姑父从未责骂过她,钱也是她管着。表嫂也很孝顺,给她洗衣服,包括内衣裤,表哥身体不行,脾气也很差,她一直都不离不弃。

家里现在有自建的三层房,因土地被征用,还在一个繁华小区分到三套房,就算儿子指望不上,女儿远嫁,她也不用担心没人养。

从几岁开始吃苦,头发花白还在苦,也不是没收获的,挣下了不错的家业,也算是安慰吧。

人生真是没公平可言,但只要别怕吃苦,受累,日子都会越来越好。

疫情来了,很多人都不好过,就写这个故事,这世上有一辈子都没想过福的人,希望你不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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