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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为错过沈先生的课而懊恼。
从前总是让沈先生录音，这个懒嬢嬢不但不配合，还要打电话给我说，哎呀，你没听到我讲萧红，哎呀，你没听到我讲《春江花月夜》，哎呀，你没听到我讲《兰亭集序》……
年，听她讲《再别康桥》，黑板上画一条时间轴，写上时间节点，娓娓道来徐志摩的传奇一生，我站在后面悄悄抹泪。超级擅长诗歌教学的她赛课抽到《一名物理学家的的教育历程》，把说明文也讲得生动有趣，至今依然记得那天下午聚源中学的阳光，和她开课时缓缓抬手看时间的样子。
年，和一群高中生围坐在一起，听先生讲《项脊轩志》，全班齐读“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喉咙哽咽，对震川先生文不事雕饰而自有风味之字句心生喜爱。
年，竟因为这场疫情，实现了我长久以来的心愿。怎么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感恩每一天。
听先生的课会想到台大的欧丽娟老师用两年（4学期）的时间给学生讲红楼梦，会想到母校的伏俊琏老师博学而又不失亲切的课堂，会让我们即使再喜欢也无法模仿。所有好的中文课都应该是这样融汇教师所读之书、所听之曲、所遇之人、所经之路所爱之物以及和学生互动共同生成的。
嗯，在我眼中，沈先生的课是收藏级别的。
01
/03/16
02
/03/17
今天下午都江堰的天气非常棒，抬头看去，满眼都是春的颜色，阳光正好。老天是多么赏脸，让我们在这样美好的氛围下继续和东坡的对话。
昨天我们进入了东坡的第一节课，三位同学主动分享了他们所知道的东坡以及他们最喜欢的几句东坡的诗词。听了大家的回答，让我想到了我非常喜欢的一位台湾美学大师。他既是画家，也是作家，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红学家。我们的一代影后林青霞都是他的忠实粉丝，这个人就是蒋勋先生。蒋勋先生写过一本书，书名叫做《美也是一种竞争力》，在这本书的前言，他曾写过这样一句话：“多一点美，少一点美学”。
我们今天来学习东坡，学习他的《赤壁赋》，学习他其他的作品，不是去学这篇文言文翻译成现代文是什么意思，这首诗歌它压了什么韵，它讲了什么样的格律。我们应该多一点美，当我们面对东坡的作品，我的内心会真切地幻化出什么样的颜色。这样才能真正对得起我们故往和东坡的相遇。我在大学偶然读过林语堂先生的《苏东坡传》，那时候就有过想法，未来我要跟我的学生怎样去讲苏东坡。我很庆幸我给每一届的学生讲东坡，都用不一样的言语，东坡每一次在我心中复活的模样都是不一样的。无论我今后要讲多少遍《赤壁赋》、《定风波》、《念奴娇·赤壁怀古》、《临江仙》等等作品，他会一次又一次以新的面目和我遇见。
大家应该听到我的背景乐在放“但愿人长久”，听到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大家一定会想，我会谈到他的弟弟子由。在听大家的分享之前，我想先给大家分享一首诗。我说过，东坡每一次在我心中复活的模样都不相同，但不变的是我一定会讲他的这一首作品。
东坡这个人，他重爱情、重友情、重亲情，他是当之无愧的“有情之人”。而他和子由的关系，由那么多作品中可见一斑。一封封书信、一首首诗词，我们都能看到作为长兄的苏东坡，对弟弟的那份关切。我接下来给大家读到的这首诗是子由先给东坡写了一封信，东坡所作的唱和诗。
《和子由渑池怀旧》
宋·苏轼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
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我给大家简单说一说这首诗，因为宋诗充满理趣，可能不好理解。
和子由苏轼，字子瞻，东坡居士。
苏洵，字明允，东坡父。
苏辙，字子由，东坡弟。
这是东坡写给弟弟的一首唱和诗。
渑池渑池县，也称黾池，
隶属于河南省三门峡市，位于河南省西北部。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我们人的一生到处奔波到底像什么呢？
我想就应该像那飞鸿踏在雪地里吧。
大家有没有产生一个疑问——飞鸿是鸟儿，为什么会踏在雪地上？不能在天空飞翔，此时受到了一种束缚、一种桎梏。就像现在的我们，困在一间斗室，学着不想学的功课，做着不是真心喜欢的事情。就像这只飞鸿，困囿于一室。也许多年以后，正是这些你曾经不是真心想做的事，成就了你真心想做的事。
我们今天之所以坐在这里学习，都是为了日后我们能更好地去做自己内心想做的事。所有想法都不是平白无故就能实现的，它需要我们付出很多。但是你只要想着，有一天，我可以去做我真心而为的事，那不是很棒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呀!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泥上偶然留下鸟儿的爪印，鸟儿飞走了，
谁还记得这痕迹？我们都知道，雪终会融化。
积累本成语雪泥鸿爪，比喻往事遗留的痕迹。
没有痕迹我们就不做了吗？印度诗人泰戈尔说过这样一个句子：天空不留下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即便雁过无痕，即便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重要的不是留下的痕迹，而是我已飞过，这个过程。夜空不曾留下流星的痕迹，可是我们知道流星划过这瞬间的美丽。历史不会镌刻任何一个人的痕迹，可是我们分明知道，有的人真真正正地来过，活过，存在过，而且会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我觉得，苏东坡就是这样的人。每一个中国人，谈论起东坡时都应该报以微笑。东坡用他一生的生活智慧完美地诠释了在人生的窘境下我们应该如何突围。
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
老僧已死，他的骨灰安放在新建成的塔中。
当年我们进京赶考路过这里所题之诗，
随着岁月流逝，已经看不见了。
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蹇驴（jiǎnlǘ），跛脚的驴子，亦比喻驽钝的人。
子由啊，你是否还记得我们当年赶考时的艰辛磨难？当一个人能够再说起从前的艰辛，说明他已经从中跳脱出来了。路这么长，人这么困倦，而且我们骑的不是马，是一只跛脚的驴。它都累得受不了，在叫了，可是又如何呢？我们兄弟还是从眉山，二十出头进士及第，不到三十岁考取功名，成为宰相之才。即便人生那样无常，每个人都会遭受挫折。很多东西俯仰之间已为陈迹，但正是因为它们短暂，我们更要珍惜，做好我们能做的事。
东坡的伟大就在于此诗。
每当我读到这首诗，我就会想，留不留痕迹不重要，而是我要不要做这件事。一旦有一天我们能跳出多么想要一个结果的想法，更在意和享受这个过程，这就已经是非常难得的境界了。我们共勉。
这是我眼中的东坡。
-学生宋思宇发言-
从两首《江城子》来谈一谈我眼中的东坡。
《江城子·密州出猎》
豪情壮志侠情的东坡，
《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悼念亡妻深情的东坡。
-学生王欣可发言-
从苏轼一生中的三个女人，
谈一谈我眼中深情的东坡。
王弗，年少之爱，
11年的风平浪静，
明媚如玉的温柔时光。
《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悼念对象。
王润之，25年风吹浪打，惊涛拍岸的峥嵘岁月。不断贬谪、流放，*州艰苦岁月不离不弃。最终合葬。
王朝云，知己。
为其写《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其二》
葬于西湖，东坡为其写楹联，
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
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
-学生潘家睿发言-
我眼中乐观的东坡。
东坡一生坎坷，却想方设法给自己找乐子。
不仅将苟且活成了快乐。更看清了时光的明亮，和时光握手言和。
03
/03/18
-学生雷涵发言-
（实在抱歉，被先生表扬的精彩发言没有录到。）
浣溪沙·细雨斜风作晓寒
宋·苏轼
元丰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从泗州刘倩叔游南山。
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
入淮清洛渐漫漫。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
人间有味是清欢。
不知道我们班有几个同学受我影响去读了《瓦尔登湖》，如果你认为《瓦尔登湖》读起来还有点困难，那么书商嬢嬢今天要给大家推荐另一本书。这本书是我的人生挚友曾经送给我的。我记得是在一个午后，我收到了她拍的图片，然后她告诉我“你一定会喜欢的”，后来我收到了这本书。这本书的作者我昨天已经提到过，台湾的美学大师蒋勋。书名是《池上日记》，池上是台湾的一个乡下（地名）。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读一读。
今天非常感谢雷涵同学的分享，《浣溪沙》是写东坡第一次吃蒿笋，都江堰人对笋子应该是不陌生的。蒿笋和我们平时吃的笋子有一定的区别，但是我们都知道，笋子不需要辅以更多的作料，我们就能吃到最美的味道。东坡在偶然的机会下吃到蒿笋，他觉得这是世间美味，它本身的味道就那样清甜，鲜美至极。于是有了那一句“人间有味是清欢”。当然，我们大部分同学知道这句话并不是因为苏轼，而是台湾另一位散文大师林清玄。
如果有一天我们真正体会什么是清欢，那我们的得失心，我们狂热追求结果的心，会变得平和起来，可能我们会更强大。因为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出自《庄子·秋水篇》）
学生读《赤壁赋》原文，纠音。
年，东坡的人生走向另一个极端。年的冬天，经过乌台诗案一百多天的牢狱，在一个漫天飞雪的日子里，东坡启程来到了*州。有同学可能看到赤壁两个字会想到古战场，会以为这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好地方，就像大家现在说到海南，无限的的遐想。请大家注意，这是年的*州，绝计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湖北*州。年的*州是怎样的存在呢？可能就是比海南这些地方好那么一点点，也是一个比较荒僻的小地方。年东坡走向人生的另一面。三年后，年的秋冬两季，他都去了赤壁。这里可能会有同学小声补充，我读过余秋雨的文章，*州成就了东坡，东坡在*州突围。那么他到底有没有突围呢？学完这篇文章，我们再来讨论这个话题。所以东坡留下了前后赤壁赋，我们今天要学习的是前赤壁赋，课后节选后赤壁赋。
赤壁赋
宋·苏轼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在壬戌年的秋天，七月十六日的夜晚，东坡做了什么事呢？那就是我们的第一自然段。第一句像极了《兰亭集序》的开篇，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山水游记的套路都是一样的，交代时间、地点、事件。
积累本
农历初一朔
农历十五望
农历十六既望
农历每月最后一天晦
壬戌年的七月十六日，东坡已经来到*州三年了。整整三年过去，到底东坡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写这篇文章？我想必须是读完文本以后才有资格来谈论。
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
特殊句式，于赤壁之下泛舟
这一天的夜晚，东坡和朋友们在赤壁下泛舟游玩。
像极了《兰亭集序》的良辰美景，赏心悦事。是的，请看后面。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微风不足以吹起更大的水波。举酒属客，东坡和客人们相互劝酒。古人一旦喝酒一定是一觞一咏，喝一点酒，吟一点诗。诵即是歌，“明月之时”和“窈窕之章”都出自《诗经》。一会儿，月亮就在东山之上升起来了。月亮在斗宿和牛宿之间徘徊。
白露横江，水光接天。
都江堰人更有资格说我们看到过白露，你如果在傍晚时去过外河，去过我们的南桥，你会发现水面上是有层层雾气的，这些景色都是我们能切实感知到的。水汽笼罩着江面，水天一色。古人特别喜欢水光接天的调调，这时不由得想起未来我们要学的《滕王阁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天，物我两忘的感觉。
……（录音丢失）
04
/03/19
太阳一点都不吝啬它的光芒。有一点像暮春时节。
昨天我们正式进入《赤壁赋》的文本，在进入第二自然段之前，我想先给大家分享。分享什么呢？很多同学都知道，在东坡的身上有很多标签，词人、诗人、散文家、画家、书法家、园林绿化家……小小的省略号不足以说明东坡的各种成就。而今天我想谈一谈东坡的书法，因为这封书信也是写于年，即写《赤壁赋》的这一年。
积累本天下三大行书
一王羲之《兰亭集序》
二颜真卿《祭侄文稿》
三苏轼《*州寒食帖》
……（录音丢失）
每一天都不过在重复之前的内容，没有意义，没有希望。坚持不下去，要说放弃，却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我想，这才是作为人，而不是神的东坡，这才是作为人真实的心路历程。突围之前的东坡，就如同这芸芸众生的你我他，也会胆怯、也会失望、也会放弃、也会忧心忡忡、也会对未来的各种不确定而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可是终究，他是东坡，不是芸芸众生中的某一个平凡人。就像昨天雷涵同学所说，他们既是穷人又是富人。到东坡写《定风波》“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时候，他不一定真的放下了。但是，写《定风波》的东坡一定比写《*州寒食帖》的东坡更加从容、强大。
学生读第二自然段原文，纠音。
第一自然段是夜游赤壁的情景。古人笔下，山水游记文章，都逃不开四美：良辰美景，赏心乐事。所以才会有第一自然段的“羽化而登仙”，第二自然段的“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像极了兰亭集序的“所以极视听之余，性可乐也”，都是很快乐的。我的追问：第二自然段仅仅是乐吗？如果不是，你从哪里看出来？
学生回答
本来用文字来描绘音乐，我们是感受不到的。怎样的笔法将有声变无声？东坡之所以是东坡，它用了几个词语，“其声呜呜然”基调就来了，是哭泣呀。“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如果你现在还感受不到这种悲伤，那么东坡继续告诉你，这音乐听了让人多么难受。
情感是最抽象的，所以我们看到李后主才会在《虞美人》里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李清照在《武陵春》里说“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这种愁是无形的，但是一旦将它比作连绵不绝的春水，我们就能明白这种愁情的深重。
同样的，在这里，东坡说“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词类活用
舞，使动用法，使……起舞。
泣，使动用法，使……哭泣。
客有吹洞箫者
定语后置，有吹洞箫客者。
积累本天籁之音，籁即排箫。
欣赏笛声和排箫，不同音色带来的不同情绪。
箫作为离愁悲琐的象征，徐志摩《再别康桥》写道“离别，是悄悄的笙箫”，而没有写“离别，是悄悄的笛声”。萧声起，愁事至。笛声表现的是生命的美好和张力，而箫声表现的是清远。
……
什么叫空明？我们是能感受到的，月光下的清波，多么美好呀！你在南桥纳凉的时候，看见月光打在水面上，泛着波光。日暮西下，静影沉璧的感觉。水光在我们面前静静流淌。月亮升起来了，兰桨划破了月光下的清波。
流光就是月光。月光在什么时候最美好？可能不是我抬头去看它，而是当它投射在某个物件上。尤其当月光投射在我们的湖面、水面上的时候，那种美好真的难以形容。这时候，我又想感叹一句，作为都江堰的人，我们真的是幸运的，我们有山有水。希望有心的同学可以在月夜感受一下月光投射到湖面的景色。
沈老师的感受永远是沈老师的感受，苏东坡的感受是他的感受，朱自清的感受也是朱自清的，它永远不会是你的。如果只是去读文学作品，可能会有些虚无缥缈。但当你用行动去感受，那一刻的审美体会，是属于你自己的。也许看见同样的东西，我们都会觉得美好，但个中滋味如人饮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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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我们也许已经不记得《赤壁赋》的全文，但是在某一个刚刚好的一个契机，你心里面一定会翻腾起“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学生发言，纠正翻译。
强调翻译时尊重文本，主张学生自己的思考。
蜉蝣朝生暮死的小虫
……
-学生潘家睿发言-
第三、四自然段主客对话也许是东坡内心的两个自己。两个东坡在博弈。但是我们要知道不管多么伟大的人物，他们只是人，他们也会有胆怯，也会有消极的时候。最终，东坡之所以是东坡，他就是那个看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的真正的英雄。
弗洛伊德说我们有七个自我，那个渺小的我、胆怯的我、自信的我、奋斗的我、举步不前的我，诸如此类，全部都是我们呀！都是我们在某一时刻真实的感受，我们需要一种调节，我们不能让那个胆怯的我、虚无的我占了上风。我们始终应该明白人生不可能永远都是晴天，有阴天、雨天、大雪天……也有“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带给我们的美好。所以我们要更珍惜“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也更要珍惜自己。
评价应立足于文本，准确把握文意的基础上，再进行个性化的解读。对自己的人生的理解或类比偶像的人生。把自己的视野打开，打开，再打开。平日里所有的了解此时都可以用笔书写，产生共情。
积累本
危（1）高
（2）端正，正直。例，危言危行。
小八卦
苏轼是陶潜和周瑜的小迷弟
西望夏口，东望武昌。
西，东，方位名词作状语，向西，向东。
方位名词作状语的条件，方位名词后有动词。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反正人生那么短暂，人人都一样，不论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大家殊途同归，那为什么还要无比艰难地活着呢？反正人都要一死。但司马迁说过“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人们的死是不一样的，而活更不一样。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我就和神仙一起遨游在这天地之外，抱着明月睡去吧。知道这些东西不能够屡次得到，算了算了，我还是把我这一份人生的虚无和着箫声寄托给这悲风吧。
当古人不可为不可得之时，会把思念或哀思寄托于风。
积累本
东风，春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南风，夏风。“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西风，秋风。
北风，东风。
sijun
读到“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会想起起古诗十九首“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的悲凉(《青青陵上柏》)，但同时也会想起“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的可爱。(《行行重行行》)
06
/03/23
（每篇文章最多添加三条音频，无法插入本节课的音频，就让它躺在我的硬盘里吧。）
今天继续进入《赤壁赋》。继续和他——最浪漫的诗人，最豪放的词家，最洒脱的文人，最潇洒的过客，最具人格魅力的大师——东坡见面。
相信这几天的学习，我们不仅仅是和东坡打了个照面，不管是《赤壁赋》还是未来会学到的《定风波》、《念奴娇·赤壁怀古》等等诗词文章，他总会在我们心里留下些什么。
后赤壁赋（节选）
宋·苏轼
是岁十月之望，步自雪堂，将归于临皋。二客从予过*泥之坂。霜露既降，木叶尽脱，人影在地，仰见明月，顾而乐之，行歌相答。已而叹曰：“有客无酒，有酒无肴，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客曰：“今者薄暮，举网得鱼，巨口细鳞，状如松江之鲈。顾安所得酒乎？”归而谋诸妇。妇曰：“我有斗酒，藏之久矣，以待子不时之需。”于是携酒与鱼，复游于赤壁之下。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曾日月之几何，而江山不可复识矣。
如此……何像这样……怎么办？
顾（1）只是
（2）回头
安（1）哪里
（2）怎么
曾几何时日子过去不久。
几何，极言时间短。
唐诗更重视情感的书法，宋诗重视理趣、哲思。
中国古代有诗文“穷而后工”的说法，苏轼正是在贬谪*州期间创作了大量名篇，如何看待“穷而后工”这种现象？你还能从古代文学家中举出类似的句子吗？
积累本穷，不得志。
穷而后工，意为旧时文人越不得志
就越能在文学创作中达到顶峰。
屈原、司马迁、杜甫、李煜、蒲松龄……
“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出自赵翼《题遗山诗》）
备注
上文根据录音整理，若有遗漏还望见谅。
水彩插画来自两年前在大理认识的独立画人，使用经得允许，谢谢Alone！如有喜欢者，可以联系Alone买画噢。
林语堂先生所著《苏东坡传》最初由英文写成，张振玉译本之前还有宋碧云译本。林语堂先生写了很多书都是英文写成再经翻译，系列丛书还有《吾国与吾民》、《京华烟云》、《风声鹤唳》等。
先生书单
（1）林语堂《苏东坡传》
（2）蒋勋《美也是一种竞争力》
（3）亨利·戴维·梭罗《瓦尔登湖》
（4）蒋勋《池上日记》
先生歌单
网易云歌单《沈先生的中文课》
-END-
授课
沈先生
整理
思君奶奶
排版
思君奶奶
摄影
思君奶奶
插画
Alone的工作室
特别鸣谢
都江堰中学级1班
审阅
沈先生
和你一起
记录这珍贵人生
○
第28期
思君奶奶
空青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