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之所以把此文列为“上海闲话六十五”,是因为前一篇题为《麻将杂说》的“闲话”忘了标序号,因此就为它留个空位置。昨天,老邻居朱医师看了我为文章配发的面对温酒铜壶、手端品酒铜盅的照片之后好心提醒我谨防铅中*,因为铸壶之时可能混有铅质,我的一位在宁校友海康兄也提出了类似的警告。我已经向他们做过说明,其实那是摆拍,旨在自娱自乐而已。
发文即兴讥蹩卵,温酒非为斩华雄
不过,铅中*之事我是早就有所耳闻。我老家所在的乐观村一队朱福进就遇到过这种情况,一天突然发病了,左查右看,医院查明是铅中*,原来他虽不嗜酒,但由于家中酿一坛米酒,于是每天就用那只廉价买得的锡酒壶炖着小酌一番。顺便一提,我们家乡人平时喝烧酒从来不需加热,但是米饭酿制的*酒一般都会炖一炖、温一温再喝。当然,到了众人聚会的酒席台上,往往是先面对热酒拖延时辰不喝,为的是斗酒、杠酒,与人家较劲,结果热酒在彼此对垒之时渐凉渐冷。
我自打童年起,就在上海天水路33弄7号看见我的远房舅舅庄明全每次都会把斟着绍兴酒的小玻璃杯放入一只倒有开水的茶缸里面,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保持*酒的温度,但我在自己家乡却从来不曾见过用茶缸温酒的做法。说到这里,我不由记起与这位堂舅接触时的林林总总来。起初并不清楚明全舅舅在哪里上班,因为据说是保密,不能随便问的。直到他退休好久以后的八十年代,我才听说他当年上班的单位是一家飞机厂。明全舅舅一般沉默寡言,只有喝下大半杯*酒之后才会向我聊起自家身世。依稀记得明全舅舅说过,他祖上姓瞿,也算是大户人家。至于为什么后来姓了庄,我此刻已经想不起来了。只知道他有个弟弟叫庄汉林(他有两男一女),还有个妹妹嫁在如东兵房(他有个儿子叫“狗儿”)。
明全舅舅先后在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去过我在石南的老家,第一次是偕同江西舅妈下乡看望插队落户(其实是投亲靠友)的女儿,第二次是与如贵舅舅以及表兄锡和夫妇下乡喝我喜酒的。明全舅舅虽然话不怎么多,但是有一天从衣兜摸出一块半透明的乳白色玻璃片儿对我说:“你拿着,试试对着太阳看!”哇,不看则已,一看我就大呼稀奇,因为透过那块乳白色的玻璃片儿看到的是一只酷似高邮咸蛋*的红太阳!同时心想,年逾七旬(当时是七十年代中期)的舅舅其实还葆有一颗天真童趣呢。
铰接:
非常时段二忆“杠酒”
战疫二题:年的山西和年的上海
音频:《闪电之谜》第三章之五
适才提到的海康兄在我网购温酒铜壶这件事情上曾给过不少提醒和忠告,身为当年南大历史系高材生的海康兄亲口告诉我说,收藏界名人蔡国声先生也曾与他同台畅谈文物收藏,而且对我这位海康兄口称先生,极尽礼数。有时,躺在床上的我会胡思乱想一通,还会把自己想象成经营古玩商铺的店家(而非向别人求购的“三家猫”收藏户)。我若是换位思考,就难免觉得自己一旦当上古玩店家,势必对件件物品不再心存那份新鲜好奇(而是一心想赚),甚或会有从嫖客变身为妓院老板一般的心态。为了保持一颗纯朴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我宁愿继续在收藏门外做个糊涂的“嫖客”为好。
年在婺源买下的假古董
家藏的电筒、烘公和汤婆子(其中陶土的是我为硕果仅存的汤婆塞子另配的,见证者是林德新先生)
这种奇怪想法早就隐藏在胸了,每回在南通群艺馆(昔日“儒学”)那里碰见经营古玩的蔡履庚先生和唐彪先生之时,我就萌发过类似的想法了。如今,曾在科威特与我并肩从事建房劳务的蔡履庚先生早已作古,但是与我同事于对外交流中心的唐彪先生还坚守在“儒学”大成殿斜对过。我尽管时常在心里悄悄地做些这样那样的类比,但却从未在这些友人面前犯傻道出。
今晚,海康兄告诉我一件陈年旧事。八十年代这初,尚未毕业的他与另外几个朋友旅行到如皋。入住一家旅社不久,他们就意外得知有一户村民家里藏有两袋古铜钱(好像是宋代的),手头拮据万般无奈的书生竟然吉人天相,从物资收购站一名女青年那里商借到45块人民币,从而如愿以偿地将自己所精打细算的部分古铜钱买了下来。时光荏苒,海康兄每每回想起如皋物资收购站那位古道热肠的樊姓女子总觉得欠情太深。
说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年在南京曙光电影院看过的《三笑》和《巴士奇遇结良缘》,但我并没有向海康兄刨根问底。不过,我答应在史无前例的新冠疫警解除之后陪他前往胡瑗、李渔和冒辟疆的故里走上一趟,访上一圈,但愿能把樊姑娘给找出来才好!
再度见到的唐彪已然成了古玩老板
王雪飞感谢一路有你